还说回那两只大狼狗发财。阿财是在厂区还没完成全体装修时便来到我们身边的。所以,牠是第一只来到厂里的狗,当然也是我第一只近距离接触的大狼狗。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害怕牠的。刚开始时,我都是在远距离跟牠示好,有时候甚至停下来观察保安叔叔是怎么跟牠相处的。后来在保安叔叔的一再鼓动下,我便勇敢靠近牠,以带牠溜圈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开始跟牠熟络起来。以至于后来牠老远一看见我的出现,就会开心地不断甩尾巴,兴奋地在原地转圈,只等着我去帮牠解开绳子,带牠放风。
牠还没受伤之前,还时常喜欢扑到我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提溜着舌头,嘴里呜呜地,像是在倾诉什么;还会躺下来露出肚皮让我挠着玩;每次给牠洗澡,牠也很配合,只不过最后冲洗完毕后就甩我一身水,因为牠的毛发很旺盛,蓄的水是寻常小狗的好几倍。后来有了经验,一看见牠有疑似抖水的动作,我便快步后退才幸免于难。
与其说是我在陪伴牠,倒不如说我们俩互相解闷。我给了牠每天的片刻欢愉时光,而牠也缓解了我那段枯燥岁月的苦与闷。
我喜欢微笑着抚摸牠的头,有时候甚至提着牠的双前腿,跟牠各种互动,直到牠累得撑不住才松手。这一幕幕怎么看都是和谐而温馨的。
可自打后来牠被摔断右后腿,便变得郁郁寡欢,甚至脾气暴躁,动不动便犬吠,甚至出口伤人。于是在别人眼里,牠成了一条可怕的疯狗。有时候我极力去安抚牠,牠也提不起劲儿,更多的时候,牠在对我强颜欢笑,在沉默中哀怨忧伤。
牠没有对我龇过牙,露凶相,也没有对我大吼大叫,而我也不觉得牠会伤我。自打牠受伤后,每当我走到牠跟前,看着牠低着的头,那阴郁的木讷呆滞,那舔舐伤腿的落寞神情,无不在昭示着属于牠的光辉不再有,往日的阳光爽朗亦不见踪影……
即便这样,我也还会定期带牠溜圈,看着牠一瘸一拐的,走一段路便口喘粗气,止不了前行的脚步。这时候,我便会和牠一起住下来,一边抚摸牠一边给牠安慰与鼓励,其实心里正不断翻涌出难过的滋味。
许是以往备受主人宠爱,即便牠腿伤了,牠的职务依旧没被撤下来。大门依旧是牠坚守的岗位,是牠的专属地盘,别的狗子都无权侵入,即使在牠管辖范围内晃悠,也得把控时间与分寸,不得过于放肆与无礼。
当然有例外的,无他,同行相斥,异性相吸。而从阿发出现以后,牠更是易怒无常,阴晴不定。牠们只要一对上目光,阿财便发怒狂吠,一旦靠近便恨不得灭了对方;如果不慎搅在一起了,更是厮咬起来,怎么也拉不开。
两个互看不顺眼,如火星撞地球的敌人如何才能彻底消停,恢复平静?那便是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