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屋山—汨罗灞
文|幽然释
孟佑知道慕容云珠刚才的一出闹剧,也是一脸的无奈。
曾经的慕容氏是何等的风光在阙洲大陆上建立起奈诺族,而慕容氏一直承袭族长之位,历代族长都是骁勇善战,励精图治。
到了慕容清辉这一代已经日渐衰落,而奈诺族唯一的继承人慕容云珠不是操心族中的政事,却一门心思放在和妹妹抢夫婿上,今日又做出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来,真是让人失望透顶,不知未来的奈诺族又该何去何从!
孟佑想到,眼下也不便与慕容云珠计较什么,先说服父亲让碧荷搬离孟府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还是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早去孟府与我父亲商讨搬离孟府的事才是重中之重啊!”
“是,哥哥说的是!”碧荷说。
孟佑、星澜和碧荷一行三人匆匆赶往孟府。
……
“胡闹!简直胡闹!我以为让你在东新历练的两年,人会变得沉稳不少,怎么也会说出这混账话来!”孟霁气愤地指责着孟佑,说,“订立了婚约又如何?”
“碧荷,你一日未出嫁就不能搬出孟府,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孟霁决绝地说,“真是气死我了!不要得寸进尺,拿孟府的脸面给族人当笑话!”
碧荷看着舅舅暴跳如雷的样子,她知道她触及了舅舅的逆鳞,孟家的家风高于一切,甚至比碧荷的安危还重要。
“父亲,碧荷在孟府过得如何艰难,父亲应该知道啊!碧荷时常缺衣少食,连府里的下人都苛待碧荷。”孟佑急切地说,“就单单在孟府,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数次给碧荷投毒啊!”
“孟长老,我既然与碧荷订立婚约,就有义务保护碧荷。可是,孟长老,碧荷在生命都无法保证的孟府能待下去吗?”星澜劝解的说。
孟霁仔细想了想,今日在王帐中,他早已看出族长慕容清辉把云珠和碧荷一同叫来见星澜,足见对星澜神伺者身份的重视,奈诺族的未来也要仰仗星澜。而星澜在碧荷绝境时,伸出援手,可见也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再说碧荷这丫头性子倔强,磨了几年下来,都不见消磨去碧荷半分脾气秉性。这些年碧荷遭受的磨难,他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原指望着碧荷会和他服软,竟然还让她闯出了一条活路。
如今星澜亲自出面保碧荷,既不能驳了星澜的面子,破坏族长的大计,又不能毁了孟府的家风,成为族中的笑柄。
孟霁一时也犯了难,再看自己的儿子孟佑也在一旁帮腔,真是越发难办起来。
“孟长老,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若是碧荷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星澜威慑地说,“家风与碧荷的安慰于我而言,实在不值一提。若是孟老爷还健在也会同意的。”
孟霁看着星澜的眼神内心深处说不出的惧怕,那样摄魂夺魄的威慑力让孟霁如临深渊一般,不免咽了咽口水。
“父亲,若是祖父健在,最是舍不得碧荷受到伤害的。”孟佑急切的说。
碧荷走上前,说:“舅舅,我信星澜,愿意托付性命,还希望舅舅成全!”
“罢了,罢了,你们好自为之。”孟霁不再坚持下去,说,“但是,我有言在先,碧荷年幼,还不到婚配年纪,不可越矩。否则,我就把碧荷逐出孟氏!”
“谢谢舅舅成全!”碧荷恭敬的说。
“谢谢孟长老成全!”星澜说。
“快搬走吧!”孟霁皱起眉头,转身离开了。
“星澜,你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碧荷兴奋的说着,跑去了后院。
星澜看到碧荷这般开心,心中也不免欢喜,没再说什么,转身和孟佑闲聊起来。
……
经过一天的忙碌,碧荷总算在汀凇小居安顿下来。
“只可惜,芮夫人还在东新,没有机会要请她来汀凇小居坐坐!”碧荷失落的说。
芮夫人是碧荷母亲生前的挚友,不但对碧荷疼爱有加,还教习碧荷一身武艺。她得知孟羽清故去立刻马不停蹄连夜赶回王城陪碧荷渡过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又在孟羽清忌日,因担心碧荷的安危与她一同祭拜孟羽清,也遭到埋伏。危急的关头,芮夫人身先士卒,挡在碧荷面前,保护碧荷。她又叫来自己的弟子薛珉护送碧荷回孟府。在得知碧荷无碍后,才匆匆赶回东新。
“碧荷,你们会相见的!”星澜安慰碧荷,说。
“也不知道芮夫人现在如何了?东新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碧荷担忧地说,“现在的我是一点忙都帮不了啊!”
“碧荷,你并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星澜说,“碧荷,你听我说,虽然你如愿搬出了孟府,也只是暂且保一时性命无忧,但终究摆脱不了被动挨打的境地。你可愿意为自己一博?”
“星澜,你是什么意思?”碧荷疑惑的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有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才不会遭人掣肘啊!”星澜说,“我知你不愿争抢什么,可是,你不争,未必别人信你有不争之心啊!”
碧荷心中的伤痛又一次提起,依旧满目疮痍,痛彻心扉。为了不争,她忍辱负重,被先生责打,同窗耻笑。也为了保命,她夜夜勤加练习剑术。即使她如此的隐忍,还是遭到构陷和责难,最终连母亲也撒手人寰。
“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公正,弱肉强食就是天道。”星澜语重心长地说,“碧荷,你在学武堂里也应该听说了这阙洲大陆上风起云涌的割据混战已经拉开序幕,不知何时战火就会蔓延到奈诺族。奈诺族是逃脱不了他该有的宿命的。到那时,你真的能偏安一处,眼睁睁看着整个奈诺族变成尸山血海吗?”
“星澜,我……我不能!”碧荷摇着头,害怕地说,“我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敢!”星澜急切的说。
“星澜,你不要逼我!我不知道……”碧荷颤抖的说。
星澜走到碧荷身边,安慰地说,“碧荷,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好吗?”
“我不想让你们为我受到迫害,母亲已经是受害者了,我不能……”碧荷痛苦的说。
“我会支持你的,还有许多人都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我、孟佑、芮夫人,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支持和拥护你,现在只要你踏出这一步就是崭新的未来!”星澜看着碧荷的双眼,坚定的说。
“星澜,可是,为什么这人必须是我呢?”碧荷说。
“你应该早看出来了,慕容云珠是不堪重用的。如今只有你,你身上既流淌着慕容家的血,又入了孟氏家谱。你就应该承担慕容家的使命,守护奈诺族,带领奈诺族逃离灭族的灾难。眼下除了你,别无选择了!”
碧荷看着星澜,那样摄人心魄的语言,即是一种人性深处的诱惑又是一种坚定的坚持。
碧荷似乎理解了星澜的意思,这些年她所遭受的一切迫害,无非都是惧怕她有争夺族长之心,却唯独没人信她的不争之心。
即便外祖父让她入了孟氏族谱,彻底断了碧荷“可争”的路,到头来还是被人欺压迫害,逼得她走投无路。
碧荷也是受够了,与其被人诬陷天生反骨,不如索性为自己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碧荷握紧拳头,坚定地说:“星澜,我想明白了,与其退无可退,不如放手一搏。”
星澜看着眼前的碧荷心中万分欣喜,这就是碧荷母亲期许的,活成碧荷该有的模样。
“星澜,你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的帮我?”碧荷问。
星澜深情地说:“因为我想看到你站在云巅之上的模样!”
“云巅之上?!”碧荷看着星澜,陷入沉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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