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相信“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这句话的。
十八年前从六楼阳台凭空消失的那只刺猬,至今令我疑惑不解。
学校操场后面有一座山,体育老师经常偷懒让我们自由活动。我和几名女同学就沿着小路朝山上走去。在一个臭烘烘的小池塘边坐了一会儿,感到无趣的我提议往深山里走一走。
我们这边没有原始森林,都是次生林。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危险,想探险都不给人机会,漫山遍野都是遛弯的留下的脚印。所谓的深山,不过是一块低洼的地势而已。
那里有一片斜坡,土质也很松软,蚂蚱在茂密的草丛里穿梭,是看风景的绝佳位置。我们并排躺下,肆无忌惮地说着老师和同学的坏话。聒噪的声音不时惊动一些林间的松树和飞鸟,它们一定烦透了我们,听得出喜鹊“嘎嘎嘎”地骂得很难听,大概意思就是可恶的人类扰了它们的清净。
在我们笑得愈发癫狂之际,山坡上滚下来一个球状物体,吓得大家住了嘴。它本欲逃跑,可旁边眼尖的女同学已经认出了它的身份。
“刺猬!”随着一声刺耳的惊呼,它又锁会成了圆球。我那时爱逞强好胜,刚好手里有一个印着广告的塑料袋,质地还挺结实。掰了两个树枝就把它捅到袋子里去了,随后我们一行人便兴奋地下了山。
走这一路,刺猬感觉到了颠簸,它把鼻子嘴从袋子上面伸出来透气,它其实和老鼠长得很像,我逐渐感到头皮发麻,可碍于面子又不能轻易放手。我把它锁在了学校的铁皮书柜里,放学后提着满身骚臭的它回家了。
我爹看我捡到这么大一只刺猬很是惊喜,他特别喜欢动物,打算把它养起来。它成为了我爹的宠物后,我便再没理会过。我妈回到家后,觉得味道太大,命令我爹赶紧把它放生。可是天已经黑透了,再山上的话也很麻烦。我爹答应她,明天一早就放生。他把刺猬装进铁盆里,上面又扣了一个塑料盆,盆上压了很多重物。塑料盆上有一个大拇指甲大小的洞,刚好给它透气用。
我爹把它放到了室外的阳台上,关紧了窗户后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爹就屋里屋外地寻找,说是刺猬不见了。我觉得好笑,咋滴刺猬还会穿玻璃啊,它怎么会出现在屋子里呢!
我爹说窗台上的盆纹丝未动,上面压的东西也一点都没错位,可是刺猬就是凭空消失了。我家可是六楼啊,地遁之术它也用不上啊!除非它化成一缕烟从缝隙飘了出去,不然找不出合理的解释了。
我们三口人大惊失色,但是谁也不敢往那方面引话头。我妈安慰我俩说,刺猬会缩骨,一定是从那个小洞钻出去了。然后它把自己抱成球,从高处摔下也不会有危险。
我和我爹假装释怀了,但是这么多年依旧在心里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