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严如介石,而畏其难亲,鲜不以明珠为怪物,而起按剑之心;小人滑如脂膏,而喜其易合,鲜不以毒螫为甘饴,而纵染指之欲。——《菜根谭》
介石:又硬又冰冷的石头。
《周易》豫卦中第二爻爻辞说:介于石,不终日,贞吉。意思是,耿介坚硬如石,不等一天结束,就要感受、悟到欢乐必须适中的道理,这样就顺畅。在《周易》里面,卦爻辞中用“贞、吉”这样的字,就是真的很好的上上卦。不要被胜利冲昏头脑,要用严格的道义、制度来约束自己。这样的人堪称君子。
而这一爻的《象》曰: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也是守持正固就可以吉祥的意思。
豫卦是很好的利于封建君主出师的一卦,六二爻更是指出中正而懂守持道义就会大吉。
民国时期有一位政治家就是名“介石”,字“中正”,大概就来自于此,以作自勉。
鲜不以明珠为怪物,而起按剑之心:据《史记·邹阳传》:“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于道路,人无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意思是说珍贵的明珠玉璧,人们由于不了解它们的真正价值,也会把它当作怪物而扔掉或销毁。鲜,少。
毒螫:各种毒虫的毒刺。
甘饴:甘甜的麦芽糖。
染指:《左传》中记载,楚人献鼋给郑灵公,灵公召诸大夫共食。大夫子公来到,灵公却不分给他,于是“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本来是说用手指蘸鼎内的鼋羹,后来用以比喻瓜分非分的利益。
翻译:
有德行的正人君子像冰冷坚硬的石头一样严峻,使得人产生畏惧之感而难以与君子亲近,很少有人不把如明珠般的君子看作是怪物,从而产生拔剑刺杀的念头;没有德行的卑鄙小人像脂膏一般圆滑,人们喜欢他们的容易接近,很少有人不把像毒虫一样带着毒针的卑鄙小人看成是甘甜的糖,从而产生想尝一尝的欲望。
学习后才知道,君子少友,不是他们清高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是相类之人甚少。
许多看似关系密切,平时勾肩搭背的人,真到大难来时,还不知道暗地里谁会给谁一刀。
杨修之躯见杀于曹操,以露己之长也;韦诞之墓见伐于钟繇,以秘己之美也。故哲士多匿采以韬光,至人常逊美而公善。——《菜根谭》
杨修:字德祖,聪明有才,东汉建安年间举为孝廉,后为曹操主簿,因为大家熟知的猜中曹操心思的事件,成为曹操口中的“鸡肋”,食之无味,后被曹操杀害。
韦诞:三国时魏国书法家,有文才。
钟繇:字元常,三国时期曹魏著名书法家、政治家。韦诞在钟繇之后去世,传言称韦诞盗了钟繇的墓,后经考证盗墓之说并不成立。作者想表达的意思仍是做人要谦虚内敛。
哲士:聪明有学问的人。
匿采以韬光:隐藏才华,不露锋芒。匿,隐藏。韬,掩藏。
逊美:谦让好的名声。
翻译:
杨修被曹操杀死,是因为他显露自己的才华;韦诞的墓穴被钟繇掘开,是因为韦诞的墓穴中藏有钟繇想要的宝物。所以聪明的人大多隐藏自己的才华,锋芒不过露。品德高尚的人常常谦让美名,把善行归于大家。
锥处囊中,才华是藏不住的,但是,无需自曝锋芒过于出头,在有用的时候自是藏都藏不住,这才有“三顾茅庐”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