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特别难熬。谁想过周末呢?鬼才想过。她太孤独了,一到周末,她似乎就飞去了外星,也不知是她抛弃了人群还是人群抛弃了她。她数了数她的朋友,有不联系的朋友在她心里念着,也有联系的朋友没在她心里念着。有那么很多个时刻,一种痛苦疯狂涌上来,鬼使神差地驱使她疯狂想念旧人。坐在她身边的人对她说,瑞士人不快乐,在瑞士的中国人也不快乐,他们各有各的不快乐。是的,她太孤独了,倒不是因为没有朋友,而是她死心眼儿的从心底里只认得一位朋友,而那个朋友也好久好久没再联系了。当痛苦涌上来,她想尽办法逃离,去到新的地方。可巧的是,新的地方也会有旧的记忆,这种加倍的痛苦裹挟着回忆拉着她进入泥潭。“这简直没办法呼吸下去了”,她说,“我要去哪里才能荒度这恼人的时间?”是的,时间对于她而言是负价值的,她不想独自面对空白和虚无,否则……。飘在人群里,她听到Lalaland的交响配乐,思绪扎到爱乐之城的情节里,想起影片中曾经疯狂相爱的两个人最终分开……她的心猛地被撕裂了一下,在地铁中突然用手捂住胸口——令人更觉疼痛的是,这几年中,她脑袋里挥之不去的那些爱与不爱,似乎甚曾未存在,她那么爱,曾经那么爱,却小心翼翼地将利刃举向自己,扎了一刀,然后仓皇而逃。没有人为她曾经爱过而欢呼雀跃,留存的仅如阴沟里的几张回忆切片,做贼一样的爱过。仓皇逃离了音乐所在地,时间很快就被杀掉了,她很高兴——当孤独和痛苦来临之时,面对它,用不着多想,而后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