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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月以来，一场“社交媒体大迁徙”正如火如荼地上演。在美国曾出台TikTok禁令的阴霾笼罩下，美国用户纷纷开始寻找全新的互联网“栖息地”，奔向另一片“新天地”。在这场“迁徙”中，中国社交媒体平台rednote（小红书国际版）成为不少外国友人的首选，一场妙趣横生的跨境互动由此展开。随着世界各地网友大批涌入rednote，截至1月15日，该应用程序已登顶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意大利等87个国家的苹果应用商店（APP Store）免费排行榜。不少海外媒体表示，作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新兴社交媒体平台之一，rednote受到热捧及其引发的“数字移民潮”是中美人文交流的一个缩影。在全球化浪潮势不可当的今天，数字技术正在重塑国际关系格局以及国际文化交流方式，社交媒体平台作为民间外交的独特载体，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rednote在海外的成功实践表明，社交媒体可以成为促进不同文明对话的有效工具。
rednote迅速填补美国市场空缺
根据市场调查机构Sensor Tower数据，2024年12月，rednote在美国拥有约130万移动用户，今年已位居苹果应用商店美国区免费榜榜首，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绩。路透社报道称，在短短两天内，有超过70万新用户注册了rednote。另外，根据谷歌趋势数据，rednote关键词的热度在一天时间内从0飙升至100。
谈及rednote在美国迅速走红的现象，就不得不提TikTok禁令。美国时任总统拜登以“维护国家安全”为名于2024年4月24日签署了一项国会两院通过的“不卖就禁用”法案，该法案要求短视频社交媒体平台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在270天内将TikTok出售给非中国企业，否则这款应用程序将在美国被禁用。
不久前，TikTok在美国“夹缝中生存”的情况出现了转机。面对来自美国民众的舆论压力，当地时间2025年1月20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行政令，要求“不卖就禁用”法案在75天内暂不执行。“然而，这种‘暂不执行’并不意味着TikTok禁令的真正放开。我们可以看到，TikTok在美国区的一些应用程序商店依然无法下载。美国对TikTok的限制在很大程度上加速了rednote的日渐流行。”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美籍教授约瑟夫·马奥尼（Josef Mahoney）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孙成昊对本报记者表示，从学术角度而言，rednote在美国走红有着特定的背景和成因，与TikTok禁令有密切关系。TikTok与rednote在美国面临着监管环境的差异，前者由于母公司的背景等原因而成为美国关注的焦点。相较于TikTok遭遇的严格审查，rednote“生活方式社区”的定位获得了美方暂时较为宽容的政策环境。
随着TikTok在美国的受限，美国年轻用户的社交媒体使用需求并未减少，反而催生了新的内容消费趋势。孙成昊分析称，“例如，对垂直社媒的需求、对‘去滤镜化’的追求、对内容电商的探索等，这些特征使得rednote迅速填补了美国市场空缺，成为年轻用户的新选择”。
马奥尼向记者阐述到，此前，在 TikTok 禁令的背景下，小红书的国际化进程意外加速。美国政府长期以“中国可能利用TikTok收集美国用户数据”为由，将 TikTok 问题政治化。2025年以来，随着TikTok禁令生效日期的临近，越来越多的美国用户感到不安，转而寻求替代品，这促成了rednote在美国的迅速流行。
映射美国民众
渴望增进交流的真实心声
在美国试图打压中国高科技企业的形势下，rednote在海外的崛起为中美之间的数字合作与交流带来了新的契机。凭借独特、丰富、多元的内容，rednote成为中美民间交流和文化外交的一张名片，映射出美国民众渴望深入了解中国、增进相互交流的真实心声。
在分析rednote在美走红的深层次原因时，美联社如此描述，“最近，流行短视频平台TikTok的‘难民’涌入中国社交媒体平台rednote，以此作为对TikTok禁令的抗议，在网络上掀起了一股少见的中美民间情谊浪潮。双方在rednote的相遇充满了惊喜、好奇心和内部玩笑”。
“当被告知不能再用中国的某个应用程序时，我们就直接去使用中国的另一个应用程序。”提及选择rednote的原因，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的农民凯蒂·劳森（Katie Lawson）解释道，“我想亲自探索中国，从源头去了解中国人的价值观念”。
“在rednote上，中美两国用户之间有许多温馨且有趣的互动”，“这真的太疯狂了，谁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这样见面，如此坦诚地交流”，不少博主如此感叹。一名rednote用户在一段视频中说：“你甚至不需要出国旅行，就可以在这里和外国人交谈。”该视频收获了超过6000次点赞。此外，一名拥有40万粉丝的TikTok博主建议网友使用rednote，并评价称：“这是美国历史上最诙谐有趣的抗议。”
对此，孙成昊表示，以上评论凸显了当下中美科技竞争与民间文化交流之间的张力。将“转向rednote”描述为“最诙谐有趣的抗议”，一方面，代表了一种去中心化的数字空间反抗模式。在数字时代，用户通过选择使用受限平台的替代品来抗议美国政府的技术封锁。另一方面，这反映了美国政府与民间需求的分化。美国政府的遏华政策主要基于国家利益与经济竞争考量，然而，普通民众的社交需求和文化兴趣并非由地缘政治逻辑驱动。TikTok的成功以及rednote的崛起，正说明了中国数字平台提供的内容形式、算法推荐机制以及文化产品已深度融入全球年轻人的日常生活。
“作为一款兼具社交与生活分享功能的应用程序，rednote涵盖了购物、旅游、教育、医疗等各个领域，成为众多美国普通用户的新选择。”在马奥尼看来，两国网友在这个平台上迅速建立联系，从生活方式到各自国家的文化，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在这一共享空间里，各种障碍仿佛不复存在。这种无关乎国界、种族或肤色的畅谈与互动，正是rednote深深吸引大量美国用户的核心所在。
孙成昊认为，rednote在海外的走红展现了中国文化传播方式在国际层面的一种重要样态。rednote以生活特征、消费文化和社交互动为载体，构建了一种“去政治博弈”的文化传播生态。在中美关系面临挑战的背景之下，它打破了传统上以西方媒体为主导的单一发展叙事，为普通民众提供了真实、多样的认识中国的窗口。他表示，值得一提的是，rednote的用户群体呈现多元化特征。数据显示，其美国用户数量持续攀升，月活跃用户数创历史新高。这些用户不仅包括在美华人，还吸引了大量非华裔美国人。他们通过rednote走近中国并感知中国文化，分享各自的生活体验。
中美拥有广泛共同利益和广阔合作空间
一款社交媒体应用程序的兴衰，折射出国与国之间科技实力和文化软实力的变化。当前，数字领域政治化趋势愈加显著，成为国际竞争的重点领域之一。事实上，作为当今世界上为人瞩目的两个大国，中美双方在科技与文化发展方面拥有广泛共同利益和广阔合作空间，能够共生共存、彼此互惠。
谈及此，孙成昊深表赞同。他阐述到，中美之间的科技竞争与文化交流既非天然对立，也非“零和博弈”，双方完全可以推进积极合作与良性竞争并存的共赢模式。美国试图通过限制TikTok在数字层面强化本土掌控，但TikTok和rednote的流行证明，市场需求和技术创新往往能够突破政治限制，形成全球趋势。这也表明，尽管存在竞争，但双方在科技合作和文化交流上仍大有可为。
孙成昊进一步补充到，尽管数字技术已成为国际竞争的“角斗场”，但中美科技界在数据安全标准、人工智能伦理、学术科研合作等领域均存在合作基础。此外，人文交流也是中美关系的重要变量。尽管存在意识形态差异和政治分歧，但两国年轻一代可以借助社交媒体等方式建立新的文化联结，促进中美关系稳定健康发展。
近年来，美国政府以“维护国家安全”为名采取了一系列对华遏制措施，包括技术限制、经济遏制、出口管制等。一些国际人士发问：“从华为到TikTok，美国还想禁多少？”
“过去几周，美国试图阻挠中国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的意图达到了一个新高点。美国东部时间2月1日，美方以芬太尼等问题为由，宣布对中国输美产品加征10%关税。这些事件表明，美国方面的挫败感逐渐加深。”马奥尼接着提到，“近期，中国的大模型DeepSeek以其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和开源商业模式惊艳了世界，震撼了市场。出于‘酸葡萄’心态，美国对中国高科技企业及其平台施加技术限制，并拒绝就实质性法规进行合理的谈判，旨在保护美国科技寡头免受国际竞争的影响。事实证明，美国方面的各种疑虑心态，是其面对一个日益强大的中国而深感不安且无法自洽的表现”。
种种迹象表明，美国试图限制中国科技发展的做法是在做无用功。“面对外部环境带来的种种不利因素，今天的中国正以其坚韧不拔的意志、日新月异的创新力向世界证明，合作共赢是国际发展潮流的大势。rednote的海外故事才刚刚开始。这个故事表明，中美两国可以成为伙伴而非对手。未来，我们期待更多类似rednote的平台能够成为中美人文交流的新桥梁，促进两国人民的情谊积淀。”马奥尼总结道。
本报记者 白乐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责任编辑：陈禹同
新媒体编辑：苏威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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